古旧书业的春天还朦胧文化
有“藏书第一人”之称的藏书家韦力近日携新书“芷兰斋书店寻访三部曲”现身北京图书订货会,与古籍拍卖家拓晓堂展开了一场关于古旧书行业的对谈,吸引众多读者来到现场参与交流。有趣的是,两人对古旧书业的未来持截然不同的态度,韦力深感忧虑,拓晓堂却认为古旧书正迎来黄金时代。
由中华书局出版的“芷兰斋书店寻访三部曲”由三本书构成:《书坊寻踪:私家古旧书店之旅》关注作为中国古书流通起源的私人古旧书店,《书店寻踪:国营古旧书店之旅》聚焦在公私合营之后出现的国营古旧书店,《书肆寻踪:古旧书市场之旅》则观察遍布各地的古旧书市场。
中华书局总经理徐俊表示,韦力不仅是藏书家,而且还身体力行地研究和传播古旧书收藏。从早期的《古书之美》,到后来的《古书之爱》,以及与收藏家拓晓堂合作的《古书之媒》,他一直在关注古旧书收藏与流通,并且有计划地寻访古旧书店。
韦力说到,此前他与拓晓堂合作的《古书之媒》,其实就就是两人的采访录。拓晓堂通过自己的经验,让古书流通史有了全新的角度。而此次出的三本书,韦力则是从古旧书店的角度。他认为古旧书店总共分为三种:一是私人旧书店,他将之视为中国古书流通的起源。其二是从1957年公私合营后出现的国营古旧书店,当时每个城市只允许保留一家古籍书店,所以北京全部合并为中国书店,上海全部合并为博古斋,这些古旧书店许多已经随着历史的变化消失了,但目前还有一半左右存续。其三是古书市场,如北京的琉璃厂。
“琉璃厂为什么在中国的古书流通史上这么重要?因为清朝科举,大量的考生来北京参加考试,由于交通不便,带来大量的书显然不容易,所以在北京的琉璃厂这一带就形成了书市。考完试之后,少数人考上,大多数人还是被淘汰了,那么这些人再把书卖掉,一买一卖这就是市场,所以琉璃厂就因为这个原因形成了中国最大的古籍市场。”韦力说。
在《书肆寻踪:古旧书市场之旅》一书中,韦力寻访了全国诸多古书市场,除了北京的琉璃厂,上海的福州路,开封的御前街都是至今仍然存续的古书市场。“因为开封是以前北宋的首都,所以御街前面整个一条街都是卖古书的,而难得的是这条街到今天还叫书店街,这是国内我所知道的唯一也是留存至今最久远的书市。因为从北宋到现在至少有900多年历史,它依然叫这个名称,并且当我走到那条街的时候,它依然还有十几家书店在。”
聊起如何选书,韦力认为,最难的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判断力。在收藏书的过程中,会收到各种不同的信息,人往往看见叫得最响的就信,结果很容易就被带到沟里了。韦力讲到,曾经从故宫里流到琉璃厂一批库存典籍,不仅包装精美,而且价格十分低廉,如一套《资政要览》只卖18元。但是当时有位老先生对他说:“你怎么能要这书,这样的是以前没有人要的东西,宫里面藏书哪有藏这个的?”他没有买,结果眼看着这套书涨到了二十多万。
韦力表示,中国以前其实没有新书的概念,新书的明码标价是西方传来的,而上千年来,中国图书交易的传统是买和卖之间纯粹是默契的关系。“书中我写的东西是中国古书的流通常态,因为这个常态使得这个行业的从业者都变成了古籍版本的鉴定专家,你需要了解到版本的知识,才能卖出好价钱,这需要强大的知识做支撑,要求你是一个通才。”韦力说。
曾就职于国家图书馆古籍善本特藏部,后从事古籍拍卖二十余年的拓晓堂分析了中国古籍的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一级市场也就是韦力先生所记录的书店、书坊、书肆,一买一卖买卖相间的属于一级市场,拍卖是二级市场。二者有所不同。但是二级市场是依据成熟的一级市场来运作的。”谈到韦力的新书,拓晓堂认为,二级市场因为有公开报道,记录比较简单,但一级市场的内容往往没有记录,韦力的工作正是将这几十年古书界的一级市场做了一个详尽的记录。
对于古旧书市场的未来,韦力与拓晓堂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韦力坦言,古旧书市场是相对恒定的量,随着电子化的冲击和公共图书馆进入市场,这个行业未来令人担忧。但拓晓堂则乐观地认为,今天的中国古书业已经进入了黄金时代。“2018年,中国古书已经踏踏实实地进入了亿元时代。宋刻孤本《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拍下一个亿,香港卖了《宣德御制大般若经》2.3亿港币,合人民币1.8亿元。嘉德秋季今年的《安思远藏善本碑帖十一种》是1.9亿多元。”拓晓堂表示,“这个行业我认为没问题,这个行业不是一天了,两千年了它都存在,短短这么几十年就把它的未来断了?我不信。” (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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